第5章 天师顽女洞室缘(2)

阳朔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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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段子羽心中大奇,道:“你究竟拿了他们什么物事,他们居然倾全教一半的好手抓你。”

    姑娘得意道:“是两块非金非石的破牌子,我看没甚么了不起,拿到当铺去当不了十两银子。可他们却当成命根子似的。

    “我一高兴,索性就跟他们捉捉迷藏。韦一笑号称轻功第一,却也拿我没有办法,那些蠢物一定还在四处找呢,却不料我躲在他们脚下。”说着咯咯笑起来,脸上泪水尚未干。

    段子羽心中叹服,在韦一笑、殷野王、范遥等人万里追击下,仍能逃脱自如,委实匪夷所思。看来她说的话泰半可信,这一掌更是手下留情。

    姑娘连哭带笑了一阵,才发现自己仍俯在段子羽身上。

    一时间羞不可抑,脸红得如桃花绽放。

    想抬起身来,可浑身软绵绵,轻飘飘,哪有力气。

    轻声道:“段哥,你推我一把好吗?”

    段子羽虽美人在抱,香泽微闻,却也觉得于礼不合,可他周天内息正运转如流,开口说话已是勉强,哪敢乱动一下,唯恐内息错转经脉,走火入魔,落个身残命丧的下场。

    微微道:“稍待片刻,等我周天功行圆满再说。”

    姑娘对内功一道也是行家,闻言便知。

    只俯在他身上,那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使她面颊绯红,犹如薄醉,心里并不讨厌,实有几分欢喜之情。

    段子羽内息却越转越慢,待得九转功成,胸口麻胀已消,只有些微的疼痛。

    这一段运转内息的过程,他心无杂念,此刻方感到站娘柔软如绵的躯体靠在身上,看到她一头黑缎子般的长发,雪白如霜的颈项,柔情顿生,腹中一股火热涌将上来,他马上察觉,暗骂道:

    “段子羽,你不是东西。想乘人之危吗?”

    收摄心神,镇住欲火,将姑娘轻轻扶起,放置枕上,姑娘颇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,他却大感惭愧。

    低头一看自己胸前,中掌处衣裳已成碎片,一动身即零落于地,胸中清清楚楚印着一个掌印,皮肉竟成焦黄,宛若火烙的一般,心下讶然,从没听过有这种掌法。

    那姑娘柔声道:“段哥,你三天内不能和人交手过招,否则掌中火毒渗入经脉,就无药可医了。”

    段子羽苦笑道:“多谢姑娘厚爱,给我留个纪念,好在这儿只有你和我,只求姑娘别再发小姐脾气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姑娘并不答话,嫣然一笑,百媚顿生。

    段子羽也不由得一笑。

    段子羽道:“我倒忘了请教姑娘芳名。”

    姑娘脸一红,侧过头去嗫嚅道:“这,这个可不能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那时节姑娘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对人家讲的,未嫁时称“待字闺中”,只有议定嫁娶时才把名字连同八字庚帖送到夫家。

    段子羽于此节是浑然不知,见她不肯说,不知又闹什么玄虚,反正这姑娘处处透着邪门。

    沉吟半晌道:“不说也好,过两天你腿伤一好,我们就各分东西,如同陌路了。人海茫茫,这一生一世再想见一面都难,不知道反比知道好。”

    姑娘本是一时羞涩,不免扭捏作态,听他说得甚是凄凉,心中触动,立时便要说出,忽听得上面嘭嘭、喀嚓连声大响,似在拆房一般。

    两人俱是心头一震,段子羽道:“我上去看看,是什么人来讨野火。”

    那姑娘执意一同要去看,段子羽只得抱着他通过机关进入佛像中。

    大佛的腹中有一洞孔,从外面难以察觉,在里面却可把庙中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但见两个男子正在过招,那姑娘附在段子羽耳旁道:“着灰色衣裳的就是殷野王,一定是来捉我的,倒不知另外那人是谁。”

    两人又拆了几招,却听段野王道:“卫璧卫庄主,朱武连环庄与本教比邻而居,素无瓜葛,尊驾何必定要趟这混水。”

    段子羽一听“朱武连环庄”和卫璧的名字,面容大变,牙齿咬的咯咯响,骂道:

    “这狗贼,居然有胆子到这里来,看来不用我远赴西域找他算账了。”

    那姑娘抓住他手道:“段哥,千万别动气。你三日之内绝不能和人交手,反正没好人,让他们狗咬狗去吧。”

    段子羽握着她柔嫩的小手,心神安定一些,两人头挨着头,贴在小孔上向外观看。

    卫璧在殷野王的掌攻下早已不支,所幸殷野王未下杀手,但已是左支右绌,险象环生。

    殷野王心念圣火令的得失,只求得他知难而退,见目的已达,方欲收掌后退,背后微风悄然而至,殷野王侧身发出一掌抵住,原来是武青婴在背后出指偷袭。

    殷野王笑道:“贤伉俪要以二打一吗?欢迎之至。”

    一拳击向武青婴,拳势刚烈,声势骇然,武青婴哪敢硬接,闪身避过,脚下一旋,已和丈夫合在一处。

    殷野王掌劈卫璧,足踢武青婴,两式一招,分袭二人。

    卫璧、武青婴急出长剑,同使一招“灵蛇出洞”,分袭殷野王上盘下盘,剑势陡急。

    剑身嗡嗡响若龙吟,剑上功夫着实不弱。

    殷野王身形一闪,避开两剑,双掌翻飞,罩住二人。

    卫璧和武青婴的武功与殷野王相比差距甚远,但二人自小青梅竹马,同习武功,心意相通,配合默契,一人遇险,另一人便奋不顾身相救,用的都是玉石俱焚的招术。

    十招过后,殷野王已不得不打点起十二分精神应敌了。

    以他的身份。莫说与人两败俱伤,便是被这两个小辈的拳脚沾到衣衫,也是奇耻大辱。

    他灰衣飘飘,往来穿梭于剑影之中。

    掌劈如斧,掌势却渐趋缓慢,但只要中得一掌,必筋断骨折。

    卫璧和武青婴早知此战有败无胜,单一个殷野王,二人又已斗不过,旁边还有范遥和十几名魔教好手。

    万没料到在这荒庙之中会遇到这几位魔头。

    若非范遥等自重身份,不愿以众凌寡,只须一拥而上,他夫妇早成刀下之鬼了。

    二人相望一眼,忽然弃剑,齐运家传一阳指,霎时间大殿上嗤嗤声响,指风纵横。

    殷野王心下大骇,身如穿花蝴蝶,左扭右摆,蹿高伏低,极尽腾挪闪展之能事,险而又险地避过这凌厉的二十几指。

    一阳指号称武林绝学,卫武二人虽然成就有限,但浸淫于此三十余载,此番又纯属拼命,二十几指直打的殷野王狼狈不堪,一身灰衣被洞穿几个小孔,所幸未伤到皮肉。

    二十几指下来,卫、武二人眼见只要一路打将下去,必可把殷野王毙于指下,可内力几已耗尽,竟难以为继。

    殷野王身形疾展,出手封住二人膻中、肩贞、大椎几处大穴,出指惟恐不速,下手惟恐不重。

    二人登时委顿于地,相望一眼,两手相握,闭目等死。

    殷野王提掌欲击毙二人。

    范遥忽然道:“野王且慢,这二人杀不得。”

    殷野王一愣,道:“这二人有何杀不得,难道还有什么大来头?”

    范遥摇头笑道:“非也,非也,咱们兄弟惧过谁来。野王,你说这二人是何等人?”

    殷野王道:“这一对夫妇是伪君子真小人,枉担一个侠名,作的都是卑鄙下流之事。”

    范遥拍手道:“对了,如此良材美质,不是随处都可遇到的。

    “这世上真小人多,伪君子虽也不乏其人,但如卫庄主夫妇这么心机深沉的可着实不多,大投我老人家的脾胃。

    “真是我见犹怜,你一掌把他杀了,岂非暴殄天物。”

    殷野王奇道:“右使之言高深莫测,在下实是不解。”

    范遥道:“你且仔细想来,那些正教人士都骂咱们是邪门歪道,卫庄主不也是我辈中人吗?”

    殷野王哼道:“宵小之辈,在下可不屑与之为伍。”

    范遥笑道:“野王清高,自然觉得此类人可憎,我却欣赏得紧哪。人是你拿下的,交给我处置如何?”

    范遥与殷野王之父白眉鹰王殷天正同辈订交,较之殷野王高出一辈。

    其时殷野王虽已升至护教法王之位,但比范遥地位为低,听他如此说,笑道:

    “任凭右使处置罢了。”

    范遥看了看面如土色的卫璧、武青婴,嘿嘿笑道:“二位冲了我们明教的场子,又得罪了野王,我虽有心回护,却也难作得很哪。”

    卫璧哀声道:“求前辈恕过我们无心之过,以后必当报答。”

    范遥道:“恕是一定要恕的,只是这么轻轻松松让二位离去,于野王面上太不好看。”

    卫璧颤声道:“前辈欲待怎样?”

    他见范遥满脸疤痕,纵横交叉,甚是恐怖,虽然笑着,仍令人毛骨悚然,真怕他留下自己两口子的一手一腿,或是耳朵鼻子眼睛之类,那以后可难在江湖行走了。

    范遥见他满眼惧色,心中暗喜,道:“这法子既简便,又于二位毫毛无损。若是留下二位身上的什么东西,岂不有损二位的英雄形象。”

    卫璧连声道:“那是,那是,您老人家慈悲为怀,必有福报。”

    范遥哈哈怪笑几声,有人说他慈悲,倒是头一遭。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来,倾出两颗药丸,不由分说塞到卫武二人的口中,待得药丸融化入腹,才伸手拍开他们的穴道。

    二人相扶着站起来,卫璧颤道:“不知前辈给在下服的是什么药?”

    范遥笑道:“什么药?是两颗止咳化痰的药。二位明年此日到大光明顶来,我会再给你们两丸,要是不来吗,也由得你们。”

    范遥虽说的轻描淡写,卫璧却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,知道问他也是白问,脸色惨然,扶着妻子走了出去。(未完待续)